繪畫何必一定是彩色
文/鄧正梁
唐詩中的詩意常是一幅美麗的畫,畫境又十分的優美。一般的畫當然覺得斑斕絢麗會比較有價值,但是誰說平凡的小草,潺潺的河流就無法絢麗呢?
韋應物的滁州西澗:
獨憐幽草澗邊生,上有黃鸝深樹鳴。
春潮帶雨晚來急,野渡無人舟自橫。
一般人都喜愛姹紫嫣紅的牡丹、玫瑰、杜鵑,但韋應物偏偏憐愛生長在澗邊的小草。為何小草獨受憐愛,他的美麗價值在哪兒呢?因為雖然生長在僻靜澗邊,沒人理睬,他卻如此怡然自得、悠然適意。
那黃鶯兒,也自得其樂地在深樹高歌,連春潮晚急的溪中小舟,也恣意逍遙期間,幽草、黃鸝、小舟,其閒淡超逸與詩人的個性是如此的相契,難怪韋應物會為其所深深吸引!
韋應物19歲時,發生了安史之亂,過去的他是如此的荒誕不羈,現在生活中的大起大落,身體上的壯年早衰,把他推入了思考與轉變的旋渦中,他終於認識到世間名利聲榮都如糞土,人在迷、悟之間的徘徊,就像自己醉酒時的狀態一樣:對著好酒一喝醉,甚麼事都不在乎了!
僧志安的絕句:
古木蔭中繫短篷,杖藜扶我過橋東。
沾衣欲濕杏花雨,吹面不寒楊柳風。
這首詩恬淡的氣氛,也是一幅美麗的畫!平靜的河面,緩緩飄著小船,船上就是飄逸的僧人志安,他將船停靠在河邊樹蔭濃密的古木下,拿起藜杖,緩步架在河面上的小橋,春風輕拂岸邊柳條兒,空中也降下了雨絲,但志安似渾然不覺般,仍是一派的安然自在。對僧人志安而言,他已是與大自然合而為一了,那種意境,在繁華喧囂的都市中,真是很難體會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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